《与慈姐在一起》--佀毅

《与慈姐在一起》

2O19年5月15日凌晨，我又来到姐姐身边，其时三弟已提前来了五天。

与姐姐相伴，这是我们三兄弟梦寐以求的。今年姐姐84岁，我77岁，二弟69岁，三弟66岁。也许姐弟相伴的岁月不多了。

   姐姐一向以我为骄傲，虽然她口中不说。六二年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，父亲已病入膏肓，作为长子，我想放弃上大学的理想。一向和蔼的姐姐发怒了：“你除了读书，农活懂啥？你走你的，奶奶爹娘和两个兄弟，我管。川资我来凑。"当时姐姐已出嫁，为了替我照顾家，坚持赖在娘家，这着实令她的丈夫与公婆不高兴。

    大学毕业后我来到遥远的新疆，姐姐陪姐夫到北大荒谋生，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落户。也许为了赎罪，她拚命干活，种烟喂猪养羊养鸡鸭。也许姐姐错过了生育黄金期，只好抱养了一个生下仅一天的女婴，瘦弱的象小病猫，这可苦了姐姐。

   有一年我去看她，正赶上打烟杈。那可真不是好干的农活。东北地垅很长，姐夫是高中毕业生，在农村当个干部可以，对农活说得头头是道，就是不愿干。我与他合干一垅，姐姐一人两垅左右开弓，结果她到地头了，我俩还在地中间晃，腰痛得厉害，一会儿直立捶捶背，一会儿仰头看太阳。姐姐转回头接上我们，笑笑说："两个秀才碰一起了，回家喝酒去吧！“姐夫对吃很有研究，尤其爱喝酒——每年一次买三百斤刚出槽的散白酒，从年头喝到年尾，一天三次。他特爱吃生鱼片。一听姐姐放行，姐夫顺路买了一条大“闹花”鱼，不到半小时就准备好了。喝得兴奋，连姐姐什么时候回家都不知道。

    对于我，姐姐总愿担当慈母的角色。知道我爱看外国篮球，立即换了大电视机；了解我睡不惯土炕，立即买了钢丝床安放在窗前。姐夫辞世后我与三弟也退休了，相约每隔一年都来陪姐姐生活几十天。姐家房前屋后有半亩多菜园，但她体谅我有“大学生“腰痠腿痛的毛病，很少支使我干活。

    三弟干活是好手，他们姐弟经常唧唧咕咕地商量各类蔬菜种植管理与做饭的事，我不会，恰巧又耳聋听不见，乐得躺在炕上看电视或写诗——我最感兴趣的事业是围着鸡窝转，哪只鸡下蛋了，及时掏出来；哪只鸡几天不做贡献，也及时向姐姐报告，建议杀掉炖蘑菇。做这些事我还是很称职的。

    唔，新生活开始了。我将及时用诗文，叙写手足亲情的点点滴滴……